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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是,最後一次回家

林下的輕風啊,為何帶來哭聲呢?

藉由文人之手我彷彿聽見阿婆哭、阿公哭、愛哭熊也在哭…

想著當年拜訪此地時的悸動,喝著紅茶時的幸福,我眼角也是泛淚

還沒去過的朋友動作要快,因為那種發自內心的感動機會不是常有

湧不出淚水的哭泣,讓我更蒼老了…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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↑入口寬大土路

此文借用劉克襄先生的標題(感謝)

因為對於我而言,這山上的家(草厝),或許是我最後一次回家(無言)

記得第一次來是2006年,第二次來是2015年,這次第三次是2018年,吶~下一次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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↑ Jennifer road 上的荒廢的古厝,有三間

一路上喃喃自語式的唸著到林家草厝不知要走多久?這次來不曉得阿婆跟二位大叔是否還勇健?若今天不來還有下次的機緣再看到阿婆嗎?因為之前看劉先生的文章中已有些許訊息顯示…

這次選擇從阿柔洋產道的鐵門入口進入,路口有阿柔幹108電線桿,這條路線又稱Jennifer road,此次是膽小熊的自我磨練之獨行,期盼能克服心裡的恐懼,讓自己學會勇敢@_@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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↑家,就在不遠處

…這條橫向聯絡道,是由山友Jennifer多次探路後發現的。或許她並不是第一位走過這條路的山友,但她首先對外發表,使山界認識此路,也使原本單線的茶山古道變成可以右去左回的O圈路線。熟識的山友因此暱稱此路為「Jennifer Road」。

 

走完之後,建議結伴而行,因為人跡罕至,又頗潮濕、要細心循路條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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↑家,門前

山友Jennifer曾致贈一株青楓給小弟並植栽於女中校園,而我也設計一個作業予以呼應,如今故人遠走他鄉,而青楓也不容於校園裡諸多的考驗而消失…

抵達草厝之後見到阿婆跟二位長輩一切安好一如往昔,心中有如見到親人般除了親切問候,也放下心中一個掛念。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有如手中的風箏,深怕一個粗心就消失不見,也擔心握得太緊造成壓力,但只要及時不要留下遺憾就好,這也是雖然有大雨特報的消息,但一早看到天氣晴朗,老熊也執意要去草厝走走才安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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↑清同治10年(1871)約翰湯姆生所拍攝之年長的平埔族婦女舊照。白茅覆蓋當作屋頂其來有自(白茅柔軟、細緻的禾桿是屋頂覆蓋的最佳材料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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↑回程繞經王軍寮經產道返回停車處

因為近日老家,母親昔日的故人仙逝,讓我感嘆一個世代的消失,而我卻還沒準備好。老家鄰里少了一位老大人,讓我內心更沒牽絆,更想走的遠遠地,離開那個傷心ㄟ所在,成長的地方…

懷念父執輩的世代,也致念我已消失的青春…

 

■■   或許是,最後一次回家     劉克襄

…阿婆是彰化竹塘鄉人,年輕時遠嫁到草厝來。這條山路來去五十多年,幾乎每個角落都識得。但再怎麼熟稔,這回卻略嫌陌生。原因無它,依自己的狀況,說不定是最後一二回了。

未幾,阿婆走過之前摔倒的地方,特別停留一下。在此重摔一回後,每回走過,她都會燒金銀紙,敬拜此地山神,因而地面始終留有黑色灰燼,土壁則殘留著幾根香燭。十幾年前,那回摔傷,她早就感歎衰老。沒想到,現在還能上山,雖說歲月不饒人,但猶能一步一步往上,想來還真是幸運呢。

…她們母女走著走著,過了半途,彎過一處山坡,只見森林遠方出現了一個藍白身影。仔細瞧,竟然是阿公,拄著粗大的工作竹棍,一捌一拐地走下來。原來阿公知道她們要回來,巴望不到,等不及了,乾脆走下來探看。

兩位老人家接近時,或許是太久未見面,阿公竟然高興地哭了,不斷地以手擦眼眶。女兒趕緊迎上前去,禁不住也當場淚溼滿襟。全家人在山道中熱淚相迎,激動地緊緊握住。阿公開始自責,今天會形成此等場面,一定是自己年輕時獵捕太多附近的山林野獸,才會有這樣辛苦來去的報應。傳統保守的阿公,向來習慣嚴以律己,如此道德式的批判自我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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